そうせい

【閱讀須知】
※ 原著向。
※ 小騎士視角。
※ 其實這是一個比比看誰更有病的故事。
※ 大概，三篇完結不了，去北京回來再更。
 
前篇：
（01）
後篇：
（03）

斯雷因切了一小塊煎得香脆的培根，佐着一顆小蕃茄放進口中。早餐是那個人做的，說他太瘦了，得汲取多點營養。 
 
雖然曾經掙扎過，認為自己身為階下囚沒資格享用這麽美味豐盛的食物，但伊奈帆多次威脅他說不滿意就讓人扔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推搪了。 
  
畢竟浪費食物這種招致天譴的行徑他真的做不到。在火星生活的日子讓他格外珍惜地球上的事物，哪怕是些似乎隨手可得的事物。 
  
這樣說好像有點諷刺。破壞地球這事他好像也有份，還佔了最大的份。 
  
但有些事，正是因為微小，因為平凡，因為肉眼能明確地見證，才能有更深的感受。 
  
對，他甘於成為那個人的所有物也是如此。 
  
因為他的世界變得狹隘了，孤獨無援的感覺更清晰了。現在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伊奈帆了，也只有他會對自己好，所以他只能抓緊伊奈帆的褲管。 
  
就像荒蕪山路上的蒼耳，只要有一個人經過，它也會緊抓住對方不放。 
  
植物一生以繁殖後代為最終目標，途人成了蒼耳的生命中最必要的元素；伊奈帆的存在也成了他生存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條件。 
  
起初他很討厭他的，討厭這個對公主殿下來說的真正的騎士。 
  
不可否認，他討厭他，同時也欣賞他認同他。正因為他無法否認在自己的心裏伊奈帆是個如此出色如此有魅力的對手，所以在他輸給他並被囚禁在這座監獄時，他才極度厭惡與他接觸。 
  
明明自己對對方來說也是宿敵，但對方卻和他不同，對他完全沒抱有任何敵意，甚至出奇地關心他。 
  
在自己剛剛覺得有點無聊時，伊奈帆就正好出現在牢房說要跟他下棋；在他餓了卻不願主動跟獄卒說時，伊奈帆就會強硬地要求他進食，他知道是對方給了自己一個藉口。 
  
斯雷因也還只是個少年，他怎能不動心？ 
  
可是他不單是個少年，他還是個士兵，一個騎士，他決不能向敵人示弱。即使他多想就這樣作為一個普通的人，和伊奈帆下棋談天有說有笑，作為敵人他不能循着自己的心意與伊奈帆交好。 
  
因為大家都在看着，地球的士兵，或許裏面還有火星的線眼，所有人都盯着他。 
  
但所謂意外，意料之外。 
  
慢慢地他留意到牢房裏的獄卒漸漸減少了，他問伊奈帆為甚麼，對方只是微微笑說這樣你就能更自由了。 
  
自由。明明囚禁着自己的人就是他，他卻說得如此肯定，簡直就像在說能在這個甚麼都不缺的像一個小公寓一樣的寬大牢房中任意活動，就是他最大的自由一樣。 
  
可能他沒錯。在這方寸之內的自由，也許已超出他應有的了。伊奈帆為他做了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斯雷因總覺得有點違和。 
  
這在某一天所有士兵都不再駐守在牢房內時，他就知道這種違和感從何而來了。 
  
「以後我會親自來照顧你。」伊奈帆端正地坐在餐桌前說。「士兵們……」「不會再出現了。」他一手撐着桌面傾身，一手捧着斯雷因的臉，就這樣吻了下去。斯雷因驚訝得無法動彈，直到伊奈帆離開他的唇，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 
  
這個人，難道說…… 
  
一切都有了解釋，他對自己的好、他為自己做的事、他來這裏陪自己的原因…… 
  
斯雷因坐在餐桌前，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他不知道為甚麼，弄不清這刻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是覺得很想哭。大概是喜，也可能是悲。 
  
伊奈帆需要自己，自己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敵人，他是不是也可以向他敞開心扉呢？可是他或許有一天會厭倦自己，他有選擇的權利，而自己，沒有。 
  
萬一有天伊奈帆不再有這樣的熱情，而他又習慣了他的溫柔呢？ 
  
拒絕吧。 
  
可是他愈想拒絕，伊奈帆就愈是強硬，這讓他異常痛苦。每一次他的親吻，他的愛撫，都讓斯雷因留戀不已，但他的理智又讓他反抗這種甜蜜。 
  
他該如何是好？他不想再考慮那麼遠的未來了，即使伊奈帆有一天不再對他溫柔，他現在只想被他擁抱。 
  
於是他慢慢接受了伊奈帆。記得伊奈帆第一次抱他時，他觸摸自己的力度極為輕柔，同時能感受到他的心急，就像小孩子一直珍視着的甜點終於要放進口中一般。 
  
如果他用這樣的方式就能留住他呢？那麽，斯雷因不介意成為他的玩物。他可以滿足伊奈帆，他願意用盡他的手段把那個人留在這裏。 
  
因為他的世界只有伊奈帆了，但伊奈帆的世界還有很多人。這不公平。 
  
他的世界也請變得只剩下自己吧。 
  
他開始主動親近伊奈帆，伊奈帆也確實把更多時間花在斯雷因身上了。 
  
斯雷因覺得現在的自己即使沒有自由也不要緊了，在他喜歡上伊奈帆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有自由了。 
  
他滿足於現在這樣的生活。每天和伊奈帆一起用餐，偶爾在讀書時對方會偷吻自己，或者在他安穩地睡到一半時伊奈帆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腰際遊走。 
  
當然，最理想是伊奈帆一直和自己在這裏生活下去，不再接觸外面的世界，但這顯然不太現實，所以只要伊奈帆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就好。 
  
然而，自從那天他不發一語抱着自己之後，他開始變得心不在焉了。 
  
斯雷因看着對面煮了早餐自己卻沒在吃的那個人。他看着桌面正在思考甚麼的樣子，握着餐具但盤子裏的早餐完全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他在想着誰？為甚麼？他還不能滿足對方嗎？他不想他想着其他的人無論是誰，他為甚麼不能只想着自己呢？ 
  
斯雷因覺得自己的妒火在燃燒。他怎會變得如此善妒？大概就像是大家都有一塊很大的餡餅，而他只剩餡餅上的一顆藍莓，他做不到和其他人一樣慷慨地和別人分享盤子裏的食物了。 
  
斯雷因用力把餐刀和叉子放下，餐具和玻璃碟子因碰撞而發出了響亮的聲音，把伊奈帆的思緒拉回來。 
  
「要是這麽不願意就別來這裏了……」說罷，斯雷因站起來要往睡房走。「等等。」就在他經過伊奈帆時，對方抓住了他的手腕。 
  
斯雷因回頭看着他，伊奈帆也仰頭注視着他。他把斯雷因慢慢地拉到自己身邊，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抱歉，是我的錯。」 
  
斯雷因沉默了好幾秒，碧綠的眼睛中似乎帶着憂鬱，直直看向伊奈帆的右眼，他緩緩地往伊奈帆的懷裏靠，把自己的雙手伸過伊奈帆的兩肩上方，環抱着他，動作既小心又卑微。 
  
「和我一起時別想其他東西啊……」斯雷因的聲音好像在訴說着他的寂寞。 
  
驚訝於斯雷因的態度，伊奈帆瞪大了眼睛，須臾，他回抱着他：「嗯。」 
  
伊奈帆在之後果真沒再在和斯雷因一起時分神，但斯雷因仍然好奇到底是甚麼讓伊奈帆陷入苦思。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他工作上的事，界塚伊奈帆怎會被工作難倒？ 
  
牢房裏的書房除了用作斯雷因讀書的地方，伊奈帆有時也會把公文帶進來做。 
  
是的，伊奈帆就是這般信任斯雷因，斯雷因也絲毫沒有去窺視那些文件的興趣。 
  
之前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他現在正正要在那些文件中找找看有沒有甚麽線索。 
  
那天，斯雷因像平常一樣睡在伊奈帆的旁邊。他先佯裝自己入睡了，然後確認伊奈帆睡着了之後，他溜出睡房，走到書房裏伊奈帆的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枱燈開始翻找。 
  
他先閱覽過桌面上放着的文件，都是關於戰後各地修復情況的報告，沒甚麼特別的。他仔細地還原之後拉開了左邊的抽屜，裏面有些便條，上頭寫了些與不同的長官會面的時間。 
  
他拉開了另一個抽屜，裏面放着信紙和一支鋼筆，而在空白信紙的上面，輕輕躺着一個優雅精緻的信封。 
  
斯雷因看到這個信封的第一眼就認得這是公主殿下愛用的信封。他產生了些不祥的預感：難道說真的是公主？她和伊奈帆還有聯繫？ 
  
他顫抖着拿起信封，信封已經被拆封了，上面寫着「艾瑟伊拉姆書」。 
  
為甚麼？她不是已經和庫蘭凱因完婚很久了嗎？明明已經很幸福了，為甚麼要來招惹他的東西？ 
  
斯雷因咬着牙把信放回原位，關上了抽屜。良久，他站起來，關上了燈走出書房，回到伊奈帆所在的房間。 
  
他鑽入被窩，靜靜地躺在床上卻沒能閉上眼睛。他盯着伊奈帆的背，心想這個人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真正屬於我呢。漸漸地，他在不安中入眠了。 
  
拜託你只想着我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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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如果小騎士見到信之後去找伊總對質……
  
因：界塚伊奈帆！
因：起來！
奈：大半夜的幹甚麼呢？
因：這是甚麼？
奈：……
奈：沒甚麼。
因：你瞎說！分明是公主殿下的來信！
奈：你嫉妒了？
因：我沒有嫉妒公主殿下！
奈：我說我。
因：……
因：你故意的吧？……
奈：是斯雷因心急對號入座吧。
奈：所以，斯雷因你嫉妒她了？